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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底能否藏花 我们日后再谈

《百年》(下)

-戬婵亲情向
-他俩是三界最最好的兄妹。




06

  杨婵背着衣袖,在殿门口挪来挪去,不敢进去。 

  杨戬注意她好一阵了,自己若是再不开口,只怕她要在那儿再摇摇晃晃上好半天。

  “去哪了?”

  “去找金乌哥哥了。”她很没有底气地小声应答。

  “我不是同你说过,不要靠瑶池太近吗。”

  杨戬倒不至于是因为小气才不让她与小金乌见面。

  说到底,这小金乌还是玉皇大帝的儿子,身边麻烦的贵人多,王母娘娘便是个最能兴风作浪的的。三妹小,去了自然招人疑心,再好巧不巧地偶遇几位素不与他交好的神仙……真是想想都让他头疼。

  “我……我下次不会了。”

  杨戬心里清明的很。纵然她嘴上是这样说,可真要是小金乌喊她出去,她还是会跨过他给她划定的保护线,溜到对方身边去——毕竟现在是小孩子嘛,玩心最大。

  真要责怪的话,他到觉得应该先怪年少时的自己,带着妹妹跑遍整个灌口,一次又一次违反母亲设的门禁时间,违反母亲定下的举止规矩。

  “我不是同你说过,不准你带着妹妹出去疯跑了吗。”

  “娘,我下次不会了。”

  “你还敢有下次?”

  这时候母亲就借来父亲的戒尺一用,朝他手心用力打上三板子,痛的他是呲牙咧嘴泪光闪闪。

  “这怎么光打我啊……”

  瑶姬不理睬他的嘟囔,这边也示意杨婵伸出手,戒尺落下痛呼的却还是杨戬。

  “你不是不乐意只有自己受罚吗,现在又挡什么?”

  “我…我……”他扭头看一眼妹妹,又小心看一眼母亲,最终一咬牙闭上眼,拍掉杨婵的手,自己伸手凑近母亲,模样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意思,“我硬拉她出去的,错在我。要打,您打我吧。”

  “不怪二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追着他出去玩闹的。您别打他……”

  杨婵揉揉眼,把手放在杨戬手上面。

“那不如我也替她挨一下吧?”

“对对,娘,还有我。”

  三人望去,走来的赫然是满面笑意的父亲和大哥杨蛟——并且后者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小孩子胡闹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

  母亲声有怒意,可眼间却有藏不住的笑。她转身去牵父亲的手,照着他手心就是好一顿拍打。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我有错,怪我怪我。”

  这时候兄妹俩就相视一笑,帮大哥把袖子展好,知道这回是不用继续挨打了。下回还会不会溜出去疯玩?说实话,他俩真的保证不了,只是当下在母亲严厉的眼神下躲出来一份乖顺模样。

  杨戬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说教她的打算。

  杨婵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这才小步小步地朝他挪过去。离得近了杨戬才看见她手里还捧着个小盏——刚刚以为他生气,一时没敢拿出来便藏在身后了。

  他抱她坐在自己身边,这边又提起笔,对着一摞摞折子开始忧伤。

  当今日第八十七折快要阅完时,他嘴边忽的递来了东西。

  盏里并非什么稀罕物,红壳白里,不过是今日新供上的荔枝,但这是由妹妹剥好喂来的,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神识微动。殿内除他兄妹外没有任何人在。

  他也不管什么细枝末节的规矩了,并且全然忘记自己前两天还因为别人失了礼数就提刀找事的这回事了。他偏头,由着她喂。心说这荔枝可真是甜的不得了,真不愧是由他三妹的手剥出来的。

  ……虽说仔细想想这之间也确实没什么逻辑可循就是了。

  真君他哪管这个,他这会儿轻轻拍打了一下杨婵的小猫爪子,把小盏重新放回她手里。

  “别在我身上乱抹。”

  杨婵朝他眨眨眼,停下了悄咪咪正在祸害他大氅的手。

  “你若是无聊”,杨戬不再看她,低下头去翻下一个折子,“倒不如坐这儿再剥几个。”







07

“到时候我能叫我大哥一起来这里玩吗?”

  “好……不叫你二哥吗?”

  “肯定!肯定…也要叫的……可他也没见过你……”杨婵努了努嘴,有些为难地凑到杨戬耳边低声道,“我二哥可是个小醋坛子呢。”







08

  杨戬他挺愧疚的。

  一方面他不准杨婵在天界跑着玩儿,一方面真君神殿又无趣单调,连他自己也抽不出来时间多陪陪她。梅山七人没一个是会哄小孩儿的,哮天犬更不行……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赶快处理完公务去陪她吧……若是她真的来闹自己——这奏折能放不能放的,他都要放着不管一会儿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杨婵自后殿跑来找他,低着头,眼圈红红的,杨戬才看了一眼就果断放下手中纸笔,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的名字在他心里过了个遍,只差开口问她想要去哪里。

  可还不等他问,杨婵就凑到他身边一股脑躺下,侧身枕在他腿上,扯了他的大氅裹住自己。

  “你忙完了要叫醒我哦。”

  她小小声提醒道。
  






09

  杨戬今日难得有些空闲时间,带着自家妹妹就是好一通逍遥,只是还未临近日晏,她便在他臂湾里浅浅睡去。

  他带她回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托着她的头右手还没来得及抽走,她便偏了头,脸颊枕在他的手心里,温暖柔软如同一汪春水。她的手也不安分,小小的手一握住他的拇指便不再放开,还下意识地蹭了蹭。

   杨戬定在那里,再挪不开一步。

  他能做的只有在一旁坐下,保持右手这样别扭的姿势——他不觉得难受,甚至还希望这份暖意能再手心里留的更久。杨婵似乎睡的不安稳,嘴里奶声奶气地支吾着什么,杨戬便俯下身去听,纵使她哼哼的含糊,他也还是听明白了。

  娘亲,拍拍。

  他的心霎时便温柔酸楚的一塌糊涂。

  杨戬于是抬了另一只手想要拍拍她,哄她睡的安稳些。

  只是不知道是手还是心,此刻在微微颤抖着。

  这双手,杀过金乌,毁过玉树,除过万妖,斩过无数仙人,捉起两万五千斤的两刃三尖刀也是轻而易举。

  可现在这双手却连简单的拍抚都做不到。

  水牢里三妹的脸总是苍白瘦削,她的眼神会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另一座山下发生的故事,想起母亲,父兄。然后兄妹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回忆就像断了线一样的珠子滴滴答答坠在他心头。

  叫他拾也拾不及,怎么系也系不好。

  回忆最后都在他的脑海里融化,划归一条直线,直线尽头是妹妹绝望的眼神。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而现在他的三妹看起来那么小。和他之间没有隔着那遥遥八百年,也没有隔着冰冷的暗河。

  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触手可及。

  杨婵倦成一小团。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羽翼一般的阴影。此刻的她睡的很香,眼底不曾有过任何他所带来的忧愁憎恨,痛苦悲楚,有的仅仅是对兄长单纯,又温暖的信赖与爱。

  他又想起了——

  她强颜欢笑而后转身离去的萧索背影。

  她扑入他怀时一下下收的愈来愈紧的怀抱。

  她被落下的桃花藏起来的孤独的眼神。

  她总也流不尽的眼泪。

  她的不甘心。

  她的担忧。

  她的委屈。

  她想要呼唤却生生止住的哽咽。

  她说,二哥,我太寂寞了。

  于是八百年后等他来得及再回望过去时,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然后是她的离开。

  杨戬阖了眼,吐出无声而颤抖的叹息,左手终于轻轻落下,温柔地拍抚她背脊。
 
  愿你平安。

 愿你喜乐。

  除此之外,不作他求。






10

   杨婵咂咂嘴,翻了个身。

   估摸着她已经睡沉了,杨戬这才轻轻抽了有些发麻的右手,把床前的烛火吹熄一半,站定望了她一小会儿,转身离开。

   案前折子仍是摞的像座小山,怕是今天的没阅完明天就又要送新的过来……王母娘娘过些时候也要他前去觐见…还有这新天条里……杨戬深吸一口气,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尽量把事都办完,明天——

   他正仔细周算着接下来要去处理的事项,抽身要走,耳边的细小响动又惊他回身。

    “……三妹?”

   他只觉得脑子一时跟不上反应。

   方才还睡着的小小人儿已变回了原来成人模样,还是熟悉的杏色的裙衫,月白衣襟,沾着桃花香气。

     只是对方清秀的眉眼他看不真切。

   ——他觉得这时的三妹还没有恢复心智。

   ——不然她怎么会主动向他伸出双臂……

    ——况且她还未开口唤他“二哥”。

   他应该先问问她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忆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是不是还记得这几天来发生的事。

   杨戬干愣着立在门口,目光无处安放,只觉得胸腔空有风在鼓动,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对方也垂着头,没个动静,只有双臂仍张向他的方向。

   “二哥。” 
 
   熟悉的呼唤入耳,他像是终于得了某种应允般松了口气,这才过去拥她入怀。

   杨婵能清晰地感觉到杨戬姿势的僵硬,抱住她之后很干脆的没了下文。

   正好她也不需要他说话。自家兄长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不像在人前一般四面玲珑,他嘴笨的时候多的很,再多也不怕这一时。

   她想说的太多了。

   比如质问他,说,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放那一山桃花孤芳自赏,是不是你栽的久了就嫌烦了不愿意要了?

   华山压到我身上都被你想法子搬走了,现在你怎么能看着我身上落雪落花落尘又落沙,却不来拂呢?

   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把天地间神仙拜个遍,却连个神迹都不愿给我?

    你怎么能同我这样生分啊?

   上个八百年的间隔里,你带着黑压压一众人来抓我,总归是主动来见我一会,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要再盼几个八百年你才能等你再来一回……我不嫌久,只求个念想。
   
   我只要你来。
  
   她把杨戬别过去的脑袋扶正,眼底水盈,盯着他看得仔细。

  杨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心下略慌,只觉她面有怒意,心尖狠狠疼了一下后竟是又做好了被埋怨的准备。

“二哥。”

  杨婵看他神情苦楚,心底全是温柔酸楚,何来怒意一说?二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未免同她生分了太多太多。

   她一阵委屈,带着哭腔拥他更紧。

    她说。

   “对不起。”

   我原谅你。

   我永不原谅我自己。

   十六年她不在的时间里,她的二哥都经历了什么呢?有没有听她的话少喝酒多喝茶?有没有好好睡觉?有人为难他诋毁他时是不是有人护着他?

   十六年被囚禁的时光她到不那么在意,这些思量才真的叫她后怕。

   三界间她的二哥是不是又站成孤身一人了?

   她问不出口,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沉香劈山一战三界成名,后来的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有天上地下神仙妖怪来拜访她,每每寒暄过后她便会变着法儿地打听起自家哥哥的事,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给她的答案都要让她揪心难过上好一阵子。

   她道谢,多谢各位这些年照拂沉香,助他劈山。

   她话锋一转,一个个挨着问,哪吒兄弟,嫦娥姐姐,孙大圣,梅老大……你可知我二哥这些年——

   对方往往没等她说完便摆手,尴尬笑笑,嘴里支吾几声,对杨戬好一通感慨便算是含糊过去,再有便是抱拳同她道一声愧疚。

   “已经都过去了。”

   一旦有人这样宽慰她,她便是连脸上那一丁点礼貌的微笑也快要挂不住了。

  无名火自心头窜起,烧的杨婵生疼。

  过去?从哪过?到哪去?你看是我二哥心里过去了?还是我心里过去了?

   她好气啊。

   她二哥怕不是天生劳碌命,偏偏还不愿让她帮着分担,放着她在华山百年百年的忧愁寂寞。

   而且这几十年来她二哥没点动静,看起来大有要把放置play进行到底的意思。

   沉香看在眼里,安慰道,“娘亲,我多来陪您就是了。”

   杨婵摇摇头。盯着云端若有所思,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一千年前她从杨府搬出来时走的那样慢,二哥的挽留没等到,等到的是沉默,还惹了他满眼泪光。

   八百年前她坐在桃林里,等着二哥的一年之约,这回他倒是遵守了来看看她的承诺,只是一年之期慢慢变成四五六七八九年之期,她装出来的大度宽慰,压根没骗过他不说,反倒弄得他满心愧疚,眉头展着来皱着走。
   八十年前她抬头看天,乌压压十万来人,她只等她二哥开口给她退路,退路没等来,等来了个十六年阴恻恻的华山水牢——二哥是什么反应她不清楚,只是别又到父母兄长坟前哭鼻子了才好。

  这回她不等了。百年十年,一年,一天,她杨婵都不等了。

  她以前顾虑的多,天规天奴,嫂子这茬完了还有个丈夫,她要见他得歪着头考虑上好一会儿。再后来一点,她出了水牢,没了禁锢,心里酸酸的念着二哥二哥,想挤挤蹭蹭重新挪回他身边同他亲近,他二哥却也不知道是迟钝还是不敢有此类念头,竟是主动和她保持起了微妙的距离。

  好嘛。风水轮流转,压我身上的华山这会儿又压到你心上了。

  华山可是她的封地。她委屈巴巴地想。不许你压,把山还我。

  她下了决心要变回孩童模样再去寻他,叫他如何也躲不掉。

  她要把他心头那道最深的,未痊愈的伤口从黑暗中拉到太阳底下来,如果她治不好,那就跟着这道伤口回到他藏起来的地方,再也不离开。

  若是他站在黑暗里,她就陪他没入黑暗,一并站在阴影里往光亮处看。

  若是他埋在千年的霜雪里不愿醒来,她就陪他栖身入雪,再不与温暖做任何念想。

   她要让他知道。三千年后和三千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他妹妹永远是他妹妹,并且他的宝贝妹妹这次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再放他孤身一人了。

  杨戬没来得及细想那三个字的意思,当下只觉得自己被环的紧实,心底某个空落落的地方也一点点被填补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他没听见呜咽的声音,肩头晕开的深色水渍却直直浸透他心底。  

“别哭了……你瞧你……”

 “都是三千多岁的人了。”杨婵把头埋在他胸口,闷声应他,“我知道,你总拿这个事堵我眼泪。”

  他张张口正打算扯出个宽慰的笑容,或者说些别的什么来哄她,这边杨婵却突然踮起脚,左手转势揽住他,扶着他的头往自己肩上靠,右手则顺着他的背脊一路轻轻拍下去。

“这会儿不许你笑。”

  杨戬怔住,虚靠着她,脑海一片空白。

  这是过于陌生的熟悉。

  上一次这样抱着他拍哄的人是母亲。那时他还是灌口无忧无虑的杨家二少爷,三妹尚未出生,他是家中最小,心性总不如大哥坚强。幼时噩梦惊醒时,母亲总会这样搂住他,一声声温柔哄他道:“不怕,二郎不怕。”他也顺势在母亲肩头缩得更紧,心下一片安稳,撒娇的意思倒是占了大半。他只觉得那时日子悠长,母亲会永远像这样庇佑着自己,而人生百年也一定是平安且无忧的百年。

  大大小小的变故一件件发生,一件件过去,起初他还哭,总留着母亲哄他的这份念想和委屈,可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他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的念想。

  他得妥帖地把傲气藏起来,把傲骨一根根拾起来收好。天不掷他一只忧患之笔,却赐他一双执刀之手,大隐小隐于他便皆为不得。他的心尚热,他的血不会冷,他要亲眼看着诸列仙班的哀莫大于心假,化凡世疾苦为识海波澜,与嘉平月的寒阳一道,把咽下的灌口涛声吐成伽蓝的暮鼓晨钟。护好妹妹,护好三界,千年来四处奔波劳碌之下他倒是再没想过要谁来护好自己。

  杨戬呼出口气,挺得笔直的背终于慢慢弯下去,缓缓把重量移到了杨婵身上。他阖了眼,靠在她肩头,心下是前所未有的安稳。他言语里疲惫再藏不住,连带着声音也轻了许多。

“好……二哥不笑。”

“这几十年来为何躲我?”

“我那时只当你说‘原谅’是在宽慰我。”他顿了顿,仍闭着眼,“沉香见了我也总是一副愧疚模样。我最见不得他那种眼神。”

  杨婵一时哽住。

“那今后呢。”她歪着头用脸颊蹭了蹭他耳朵,催促他回答,“要我再等几年,你才愿意主动来找我?”

  杨戬摇头,“一天都不敢再让你等了。”

“好好。”她手上的拍抚的动作似乎有停下来的意思,把嘴凑到他耳边,哄小孩一样低声说:“二哥,你把眼泪擦擦,我要撒手啦…”

“这就嫌烦了?”

“我只怕你嫌烦呢,你要是不觉得丢面子,我可就再也不放开了,去哪儿你都得带着我。”

“带着就带着,我看有谁敢……”他像是想到了那个画面,话没说完便轻笑出声,“怕了你了。”

  杨婵看他起身,眉眼带笑,心里也灿烂一片,她扑闪着湿漉漉的睫毛,背了手仰头朝他朗声道:“我饿啦。”

  杨戬笑意更深。他这真君神殿里哪有什么厨子,况且现在正是天界深夜,宵夜断是没处寻的。杨戬只当她是闹自己,想要他去给她做份吃食,而刚好他也乐意的很,当下便问妹妹想吃什么。

“谁说要你做了?”她佯怒,指了指正殿方向,“你还是赶快去批折子吧。”

  杨戬猜到她的意图,心下明白后自然是美滋滋地由她推着自己走,面色逐渐恢复严肃,嘴上却并没有类似打算:“不会没有为兄的份吧。”

  杨婵觉得好笑,推他入殿后便转身走向厨房。

  关爱二哥,杨婵打算从把他喂胖几斤开始。

  做什么好?火锅吗?

  还是等冬天来吧。

  她又想。

  当秋气初收,白霜欲降之时,千山万水都能感到三季的重负将去,迎着寒风落去木叶,赶走山水间的闲客,将雪落成铠,巍巍然俯视大千,静静享受安宁。

  冬天总会来的。

  说来有趣的是,三千年前兄妹俩过过一段历时不短的安稳时光,手头虽然拮据,可杨婵的嘴还是被杨戬给惯刁了。天赋使然,勤学苦练再加上一点研究摸索,蜀地大大小小的吃食竟是被他给妹妹做了个遍。

  罗江豆鸡龙抄手,川北凉粉担担面。

  梓潼酥饼白橙糖,鸳鸯火锅赖汤圆。

  恕她杨婵直言。

  这些不如她二哥,全都不如她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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